“謝···謝謝。”研究院蒼白的臉上迅速浮現出一抹紅暈。他這幅大病初愈的狀態並不是斯塔克集團虐待員工，而是經歷匕首事件的一部分人，身體出現了問題。

諾維雅介入的時間說晚不晚，匕首蠶食了一部分人的精神，反應在現實當中，他們的壽命就會急劇縮短。

如果說和一切都是諾維雅贈送匕首導致的，也不盡然。

洛基激發匕首的事情已經在各大媒體當中傳播開來，這類事件只要有一個熟悉的反派出來背鍋，在沒有傷害到自身的情況下，大家的反應基本都是：“啊！果然又是那個熟悉的某某某。”

“你不是那個···”研究院瞇了瞇眼睛，他那副金絲邊的眼睛有些反光，但諾維雅還是從上方視角看到了他想要掩藏的審視。作為一個研究人員來說，他至少還是智商在線的。

諾維雅在看見研究人員的時候自己就先做了個分析。

——這位先生穿在白色大褂下面的是一件襯衫，這是他身上最昂貴的一樣東西，與此相比，其他手表鞋子之類的配件，就要臉頰太多了。打碎了看，這些信息都沒有什麽特殊的，但合在一起，拼湊出的元素幾乎是大寫的斯塔克同款。

“諾維雅·裏維斯。”諾維雅用力把研究人員從地上拉起來，幫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，“我本來是想要找斯塔克先生的，但他好像很忙的樣子，你是他手下的員工嗎？可以的話，我們一起出去走走？”

“抱歉，我簽了保密協定。”研究人員知道諾維雅和斯塔克先生之間那些花邊新聞。他對偶像的私生活沒有太多的關註，但他也很確定，像諾維雅這種相貌的，突然想要和他一個小人物搭話，十有*是想要套取一些內部信息。

斯塔克集團每年那些外洩的實驗室成品，丟的都不是沒有理由的。

諾維雅微微一曬，這種反應讓她心裏更有底了。當初匕首被她握住的瞬間，一些信息傳遞到了她這裏。

對於面前這個人，諾維雅印象深刻。

這個人是應答匕首本次的第一個祭品。身為一個研究人員，心裏向往的卻是成為一個保安，可以隨時跟在托尼·斯塔克的身邊。

“我只是想找個人談談，斯塔克先生···”對付這種人的方法很簡單，不管他有多少懷疑，一個關鍵詞就可以把人給吸引住。

研究院的視線果然轉移到了諾維雅的身上，他雖然狐疑，但卻沒有了立刻離開的意思：“你見到隨便誰，都會和他們討論你的感情問題嗎？”

“不，我只是恰好對匕首事件很好奇而已。”諾維雅非常無辜的報以微笑。

地鐵車廂裏，芬奇喝著他的煎綠茶，他面前的屏幕上，實時同步著諾維雅和研究人員溝通的經過。

裏瑟趕在地鐵早高峰之前救下了一個受害人，當他回到地鐵站的時候，看到芬奇身邊的打印機裏，剛剛打印出最新的資料和照片。

“我以為這是機器選出的人，你還準備持續跟進嗎？”

“小心一些總是沒有錯的，約翰。”芬奇不讚同的從椅子上站起來，但裏瑟的動作比他的快一些，他輕輕的壓著芬奇的肩膀，讓他坐回座位，同時快步走到打印機前，把幾張照片拿出來。

關於諾維雅的信息，他們一直都知道，這個女人過著和她同齡人截然不同的生活。她沒有什麽上傳網絡的生活日常介紹，沒有自拍，連被街拍的路人掃到的次數都微乎其微。這證明了她過去職業的特殊性，做到這種程度的話，光是一個調查員身份缺乏足夠的說服力。

“所以她可能是我的同行···”裏瑟在聽了諾維雅的幾句話之後，又很快推翻了自己的理論：“但她的談判技巧可不像是被培訓過的樣子！”

從諾維雅隨身攜帶的一次性手機裏傳回來的聲音，他們聽到了圍繞斯塔克的一長串對話。——沒有重點，只是兼具了炫耀和抱怨而已。

“這確實有些單刀直入了，目標肯定以為她別有用心。”芬奇讚同的點了點頭。

兩個監督人雖然在談論工作上面的事情，但也並不是全部的心思都在這些上。裏瑟輕車熟路的走到芬奇的另一邊，但熟悉的地方病沒有擺著那盒雙數必買的甜甜圈，稍微想一下，裏瑟就很嫌棄的說：“肖她們過來過了？”

芬奇哼哼了一聲，裝作專註的看著面前的電腦屏幕。他藏在電腦臺下面的腳上，穿著根新帶來的拖鞋。他們養著的那只叫‘小熊’的馬裏努阿犬，對那雙兔子的拖鞋太過執著了，拖鞋現在在他的窩裏，輕易拖不出來。

電腦屏幕和實時傳回來的聲音經過軟件處理同步了一下，諾維雅堪堪說服了研究人員，兩個人一起走動起來——“我在做一些事情的時候，經常覺得無能為力。”

“在這方面，我恐怕沒有辦法感同身受。”研究人員不希望再暴露出更多的個人信息了。

“好吧···那我可以換一種說法，我總會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現出來給崇拜的人看，可是一次兩次的錯過了，可能永遠都沒有機會說出來了。”

回到研究員被記者推開之前，諾維雅確定，他不是和那些英雄一起出來接受媒體圍觀的。當時他剛坐在地上，就努力擡頭看天空，其實不難想到，這位先生是沒有趕上和斯塔克搭話，才想要離開大廈，找一個托尼可能降落的地方，對他說些什麽的。

鋼鐵俠在這個方面天生具有促成反派的天賦。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因為他的來去匆匆，對他從敬仰轉成黑化，諾維雅記得以後還會有個人叫基裏安的人因為被他忽視，而扶植起了‘滿大人’這個‘邪惡’的演員。

那些黑化的人固然還有機會和他爭鋒相對，一番你死我活之後有一個圓滿的了斷。

但像研究員這樣的人，至死崇拜的，大概也只能在失望和遺憾當中離開人世了。

這不能說不是一種損失。

研究員聽的嘴唇動了動，被諾維雅戳到了痛處，他的臉色更加蒼白了。

“其實你根本不明白！我的研究成果始終不能讓斯塔克先生滿意。我···”像他這樣的研究人員，整個集團裏成百上千，大家只是龐大機器當中的一枚枚螺絲釘，正常工作的情況下，按照他的級別，他可能把自己的名字和好幾個同事並列在一起，呈現在日常的研究報告上！

那些他自己都覺得沒有價值的報告！

日覆一日的無能為力，求學的時候多麽自信的覺得自己的專業技術一定能在業內領先。但進入公司之後才發現，這個世界上的天才太多了，他只能做到中等，卻沒有辦法出類拔萃！

研究人員情緒起伏太大，以至於諾維雅不得不扶著他在墻邊站一會兒。

等這次的任務目標緩過神來，卻反而戒備的看著諾維雅，冷冷的說：“我已經不記得多少關於匕首的事情了，沒有什麽好告訴你的，很抱歉，先走了！”

諾維雅沒有挽留這個痛苦的男人。

她嘆了口氣，口袋裏的一次性手機鈴聲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。

諾維雅看了一眼匿名的來電顯示，按下了接聽的按鍵。

“諾維雅小姐，我是白鷺。”這個名字讓諾維雅楞了一下，隨後她才想起這是芬奇的一個化名。

“我猜你已經聽到了，覺得我太不近人情了？”她聳聳肩，壓下了剛才談話後的沈重心情。

“我們不會幹預你對此的判斷，希望你能夠謹慎的處理好這件事情。”電話裏的聲音停頓了一下，背景音裏聽到了幾聲犬吠，接著是衣服摩擦的聲音，沒有人繼續說話，還能聽到風和東西撞擊的聲音···輕微的呻、吟。

諾維雅看到自己錯愕的表情映在靠墻一家理發店的裝飾玻璃上，事情···不會是她想的那樣，那兩個人···不至於開著電話開車吧？

好在沒過多久，一聲幹咳壓過了那些詭異的聲音。電話那頭換了個人，她的聲音甜美，還帶了點得意。

在肖的幫助下，想要保住電話的裏瑟被暫時拖延住了，兩位前特工都很久沒有大動作，手癢的在狹小的車廂裏動起手來。剩下根一個人，很輕松的從芬奇的手裏‘搶’到了電話的支配權。

其實，事實的情況是，芬奇非常無奈且縱容的交出電話。

“當我知道機器尋找了一個新的執行人，來完成特殊任務的時候，我就想要見見你了，不過恰好被一件事情拖住了，沒有立即跟進。好在現在大概也不算很晚，諾維雅要不要對著鏡頭打個招呼？”

這種措辭在不知情人聽來大概會非常沒有安全感。

但諾維雅卻在根的言語中大致補出了剛才那段沈默到底是什麽。

她有些尷尬的左顧右盼了一下，對自己齷齪的想法唾棄了幾秒鐘，處於補償心裏，她像個演員尋找自己的站位那樣，換了好幾個位置，在視角最清晰的地方站住，對著攝像頭揮了揮手。

“根！”打完收工的裏瑟走到芬奇的邊上，對芬奇的又一次妥協深表無奈，當然這或許和他看到了芬奇的新拖鞋也有不小的關系。

“只是一個普通的問候而已。”根揮了揮她剛塗過新指甲油的手，對肖說道：“你們這麽快就交流完了？我還沒有和她多說幾句呢···”

最後一句是匆忙的對著電話說的，諾維雅只到一個‘根’字，她估計完整版應該是個自我介紹。然後又是一片忙音了。

總覺得···這個紐約的poi小分隊，異常的歡樂呢··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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